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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子弹飞(下之上)

前情回顾


鸿门宴?去还是不去呢?

“什么他妈的鸿门宴,就是恶霸请土匪。”

“项羽请刘邦啊!”

“刘邦后来干什么去了?”

……

张麻子叫上众兄弟,表明要赴宴。而此时众人衣着各不相同:

老三是西式的白衬衫和背带裤,像留洋的学生,又像做生意的商人;

老七穿着布衣外套和长袖,像个民国的学生,也像个民国的老师;

老四和老五,穿着与工人和农民神似。

他们的穿着打扮,在电影中更像是符号。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商人,这也太巧了。但这是巧合吗?你我相信这是单纯的巧合吗?

姜文肯定说是巧合。因为这只能是巧合。

汤师爷要拿六子的命换钱,劝麻子与黄四郎携手合作。张麻子只想“干掉黄四郎,给六子报仇”。二人的分歧早已埋下。

人的生命,“当捞钱的成本”?老汤心里只想数钱,命值几个钱?这不过是政治经济学里的“成本”罢了。张麻子也只好把师爷的命作为成本来看。“走!去会会你的新朋友。”

实际上,麻子心知肚明,两人形同陌路。师爷要钱,麻子要命,正如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是水火不容的对矛盾。他给不了老汤期待的钱;老汤只想要钱。

为什么到了黄老爷的宅邸,屋内火光照耀下的每扇窗,却有暗红色的“水渍”痕迹呢?是风雨下的锈蚀吗?

哦,仿佛《资本论》中所述:“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

黄四郎说自己若犯错,要麻子“砍下我的人头,高挂艳阳楼顶”,但剧中的艳阳楼是花姐所在的妓院。

“要么三命顶一命,要么随时告发我。”黄四郎向武举人、店小二孙守义和胡万“坦白”。颇有意思,像极了现实中的“投诉信箱”、“信访”、“举报电话”。当事人无法确保自己的人身财产安全,又何谈全身而退呢?武举人和胡万神色淡然,面无表情,只有店小二瑟瑟发抖,发出呻吟。

麻子不挣穷人的钱,“谁有钱挣谁的”——“你有钱。”

镜头在环绕圆桌旋转,徐徐转动,观众将三人言行尽收眼底,仿佛置身事内,参与着这场看不见的角力。

这就是“威压”,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氛围,无形的刀光剑影。不可名状的情绪在三人之间传递,在三人之间流动。

张麻子不是“狗”,避开黄四郎的计谋,受邀也没拿任何东西。“县长赚钱得讲究个名正言顺才是”,政府官僚、企业管理,想要贪污腐败,众目睽睽之下,也得“巧立名目”。

黄老爷说,鹅城两大家族,把人卖到America修铁路,赚美国人的dollar。这是近代中国的屈辱史、近代中国人的苦难史的其中一部分:美国西部的太平洋铁路,华人工人用血汗铸成的罪恶的道路——要么是自愿去赚钱,被压榨,要么是被坑蒙拐骗,“送”到了美国。人民日报海外版指出:1869年5月10日主要由华工修建的太平洋铁路完工。西线的中央太平洋铁路和东线的联合太平洋铁路两支铺路大军在犹他州奥格登地区的普罗蒙特里丘陵会师接轨,比原计划提前了7年。这其中凝结着超过1.2万名华工的血泪。

师爷难道不知道黄老爷说的是美元——dollar吗?他当然知晓,只不过装糊涂。

黄老爷说自己挣不到几个钱。“老大,往往是空架子。每天眼一睁,几百人……吃喝拉撒,都要等着我伺候。真正落到我嘴里的,能有几口?”

似曾相识。似曾相识燕归来。

“商业是最大的慈善。”

“我从来没碰过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撒贝宁,哦不,县长和师爷会发现,憋笑真的很难。

“如果县长真的急着赚钱,我倒是有个好去处……”社会公平、共同富裕的正义之剑,莫不能听了资本家的蛊惑,挥向别处,而略过了他们这一最大的既得利益集团。

你信吗?我不信。老百姓也不信。羊毛出在羊身上,剩余价值来自于劳动者,资本家口口声声说“不赚钱”、“没钱”,那真赚钱吗?钱去哪了?当然进他们的腰包了。

没有你……

黄老师吐字:“张麻子……”

霎时间,店小二被武举人和胡万耍诈杀死。

机位不动了,氛围变得严肃起来。

“那么这个张麻子,是跟我们有关系呢,还是跟钱有关系?”

“都有关系。”

“莫非他在鹅城?”

“在,也不在。”

师爷恭恭敬敬给两人敬酒,想要缓和气氛——斡旋两大势力的矛盾。想做生意,“动脑子,不流血”,但生意和革命哪能个不流血?

机位又动起来,气氛趋于缓和。

黄老爷说自己给刘都统跑腿的这条腿断了,卖烟土,运货十有八九被张麻子劫去。

“还有这种事?”师爷甚是震惊,回头看县长。

黄老爷暗示,剿匪能拿很多钱。师爷却说:“我们没胆子剿匪。但是,借剿匪之名敛财的胆子还是有,而且很大!”师爷的真面目,不言自明。

张麻子劫过货吗?明显没有。黄老爷所言,明显虚假。

将计就计,顺着黄老爷的套路,剿匪!不就是个张麻子,办他!一百八十五,不用还!

张麻子给师爷倒酒。“喝酒!”

师爷不肯。“我以为,酒一口一口喝,路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张麻子和汤师爷的道路,截然相反。张麻子和黄四郎,势不两立。

谈到分赃,张麻子说:“黄老爷忙前忙后,你就分人家三成? ”黄四郎眼睛一睁,表情不悦。

最终双方妥协,对半分。

黄四郎怀疑张麻子有胆却无能。后者吹哨让麻匪兄弟撤退,让黄老爷相信他有实力潜入“固若金汤”的碉楼来杀他。

黄老爷说二十年前见过麻子一面。“那么,缘从何起呢?”

机位再次固定,气氛陡然紧张。

张麻子和黄老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谁明谁暗?不得而知。

黄老爷说张麻子和“张麻子”很像,但少了“装糊涂”。

张麻子顺势解围,气氛好像再次缓和。

但黄老爷随后拒绝了师爷提议赃款对二八开的建议,坚持对半开。“为表诚意,预祝剿匪凯旋!一百八十万,马上送来!”

汤师爷还幻想着双方合作,互利共赢,而不知已剑拔弩张,势在必行。张麻子要的是黄老爷的腿,黄老爷的命,而不是黄老爷的钱。于是在黄老爷“献殷勤”之时,拒绝了“财”和“色”,还在他准备处决黛玉晴雯子时,将他的短刀打掉,复归剑鞘。

黄老爷慌了,眼前之人不简单。不仅时刻提防自己用剑,还武功了得。此刻双剑在手,自己危在旦夕。

黄老爷握紧张麻子握剑之手,片刻又松手苦笑,旋即“又死一人”。汤师爷吓道:“全死了!”

“师爷,高!”

“县长,硬!”

“黄老爷又高又硬!”

张麻子装睡,骗得师爷“酒后吐真言”,说出心中猫腻。师爷爱财爱色,但也惜命。

师爷要杀鸡取卵,但不能让麻子“死在我家里,死在半路上”,让人起疑。

“如果你活着,早晚都会死。如果你死了,你永远都活着!”

师爷回了家,麻子落半路上,这可能吗?师爷回了家,急冲冲跑去跟夫人缠绵,又显猫腻。“就是时间不够,要不然我活活把你办踏实了!”连夫人都比师爷会看人。

麻子坐于六子卧室,喃喃道:“……今天我算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我会上山当麻匪。就是因为跟这帮东西玩不起。现在为了你,我必须玩得起,还得玩得赢。”早年的中国玩不起,现在的中国得玩,得赢。

随后,“是跟你睡,不是睡你。”张麻子不睡夫人,跟师爷睡。

黄四郎派人“杀鸡取卵”,反而被麻匪所杀。遵循“死人比活人有用”的原则,张麻子把假麻匪的尸体“解决”了。夫人死了,师爷活了。

“黄老爷说你霸气外露,危险!我逼死你的六子,你没杀我,还把我放了。更危险!所以黄老爷说你必须死!”如果张麻子在六子死时开枪杀人,那他就是“不公平”——没有经过情况侦查,没有取得确凿证据,没有经过公正审判,直接以主观意志动用私刑处理对头,没有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在城里百姓看来就不是“青天大老爷”。杀人诛心,比起消灭某个人的肉体,不如揭露、谴责这种人的动机、思想、用心,让天下人认识到某些人、某些集体的真面目。 黄四郎虚情假意来“关照”县长,“安慰”县长。张麻子倒活用师爷的台词。麻子“嚎啕大哭”之时,师爷手上“凭空”出现一把手枪,他有机会杀死近在眼前的黄四郎,可没下手。民族资产阶级特有的软弱性和妥协性,想着什么事情都是“动脑子不流血”,最终就得“既流泪还流血”,命也丢了。

在县长夫人的丧礼上,张麻子的队伍把黄四郎和两大家族的话事人绑走,不见银子就撕票。可谁知那是黄四郎的替身。师爷以为玩砸了,张麻子却说:“我怎么觉得……刚开始啊!”

“黑桌白银,满满当当。杯盘林立,觥筹交错。”夫人死了,六子死了,银子到了。人命可以换钱吗?可以。钱可以换人命吗?可以。但两者相等吗?

“大哥,什么时候走?”

“不走。”张牧之淡然说道。原先桌上白银鄙夷而自顾喝酒的老二猛然回头——一条心的人!

“大哥,两大家族的钱不算钱啊?”老三要的是钱,而不是命。为了钱,他可以抛弃六爷和老大。

“六子,夫人,两条命,必须黄四郎来偿!”

人不走,钱也不要,发下去。老三不乐意了,“这钱你都发给谁呢”。

“发给穷人呗。”

“那谁是穷人啊?”

“谁穷,谁就是穷人。”朴素的是非观,在如今混沌的社会,更显弥足珍贵。

众麻匪撑着雨伞从天而降,戴着面罩抽着烟,来发钱了。“老天爷都能当,还收拾不了一个黄四郎?”

麻子要的不是钱,兄弟们要的是钱。麻子开心了,兄弟们不开心。革命队伍不是完全纯粹的集体,有些人一开始的确是干革命的,但后来就腐化堕落了。

“穷人?那就得被逼得卖儿卖女!”

“她,就是被穷人卖掉的女儿!”

“对呀!”

“原来县长的人是麻匪!”

……

“我们就说自己是麻匪,怎么了?可能事儿办得更好!”

“唉?!当县长,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咱们是麻匪。”

老三为了个女人与师爷顶嘴,侧面与老大作对。

“不客气,花姐,不是姓黄吧?”

“不姓!是黄四郎把我买来的。”

得知县长就是张麻子本人,花姐惊晕。

“有钱不挣,发给穷人,这像是个买官的县长做得事吗?”黄四郎要走狗假扮麻匪,搞乱张麻子的计划。

“老爷,三步棋,咱们都已经走完了。”

“那是老三步了,现在我要走的新三步。”

老三步和新三步,意指什么呢?

假麻匪奸淫妇女,师爷装糊涂。“简直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

麻匪个个“身怀绝技”,但是不是真话呢?

“孩子?你是个孩子?几岁?”

“八岁。”

“这他妈八岁?!”

正常人会信吗?只不过是老汤骗人,拿回钻石的把戏。

“我们在上海骑过!”

“你们俩去过上海?”

“浦东。”

很难不让人想到结尾的“上海就是浦东,浦东就是上海”。彼时的浦东只不过荒芜之地,而改革开放后的浦东才被开发。浦东,乃至中国,在改革开放中有什么政治意义呢?姜文特有的抽离手法。

黄四郎驾到,要“送客”,花姐不送客,黄老爷不高兴。花姐敬献礼物,黄四郎满意离去。

张麻子吩咐众兄弟备战,要“绿在底下,红在上面”,变成“顶上黄金黄”,“加上那个再变成这个就对了”。实际上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徽之样。

“你去不去?我们去发钱。”

“糟践东西,不去!”老汤的思想又发生转变。

“麻匪火并,县长暴死,听着多么顺耳。”

“都是四筒,下不了手啊!”

“一二三,撤!”

“听,枪一响,就有人死。有人死,就有人哭。人一哭,就要说心里话。说吧,你至少有三句话要说。”

“我不该拿你的钻石送人。”

“杀人诛心是我说的。”

“鸿门宴要是我们请就好了。”

麻匪火并,县长死没死?如死。“或许……是你的恩人呐。”

“您才是我的恩人。”

黄四郎哈哈大笑。师爷揭开面罩,结果死人是胡万等人。

张麻子从风雨中走来,黄四郎不敢杀他,得师出有名。

“麻匪胡万又被黄老爷枪毙了五回。大义灭亲,杀人灭口……”

“三天之后,一定给县长一个惊喜。”

翻译翻译,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惊喜就是三天之后,给你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出城剿匪,接上他的腿!”

张麻子的计划继续推进,黄四郎的阴谋遭到破坏。

师爷表忠心,麻子并不信。麻子给过机会,师爷并未领会。麻子讲起了自己的过往,追随松坡将军、中国军阀混战、最后占山为王的过去。张麻子代表着一些形象的合集,既有人民气质,又有领袖气质。来自人民,归于人民。

“人们不愿意相信,一个土匪的名字叫牧之。人们更愿意相信他叫麻子。人们特别愿意相信,他的脸上应该他妈长着麻子。”

老汤动容:“我的故事……却是这样……”

“停!我不愿意听你的故事。”

“咽回去吧,因为你说出来也是假的。你是个骗子。”

“我……”

“云!”

“云?”

“云!那片云,我见过。三十年前……”

“哦。”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要……东山再起!”

“峰回路转!”

“功成名就!”

张麻子拍拍老汤的肩膀:“说明……要下雨了。”

两人对话时,天正放晴,而张麻子却说“要下雨了”——要变天了。

黄四郎端详着他的“珍藏版地雷”,第一颗炸在了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的第一响”。“辛亥不是个地方,是一种信仰。”

而眼前的“张麻子”,脸上真有麻子。

“炸在哪?”

“剿匪的路上。”

画面一转,花姐拿枪指着自己,指着牧之。

“你左手的意思我懂,右手的意思我也懂,两只手这么待着,我看不懂。”

“要么成,要么死。”这句话也适用在真正的革命者身上;是师爷这类人所不具备的。

“你是被黄四郎买来的?”

“对。”

“他打过你吗?”

“打过。”

“我打过你么?”

“没有。”

“你恨他吗?”

“恨。”

“恨我吗?”

“不恨。”

“那你不拿枪指着他!你拿枪指着我?”

“因为你是好人!”

“什么?”

“这是什么他妈狗屁道理?好人就得让人拿枪指着?”

遵纪守法的人,公平正义的人,敦厚善良的人,诚实守信的人……怎么就得被人拿枪指着?革命时期对百姓好的共产党人,就得被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和国民党的人拿枪指着?

“一个土匪碰见一个恶霸,多么简单的事!让你们给弄成这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敢拿枪指着我?”

背了房贷、买了房却遇到房子烂尾的老百姓,仍旧需要偿还债务,否则被执行为失信人。给了彩礼、结了婚却被恶意离婚的中年男人,仍旧需要支付抚养费,拿不回全部彩礼。学了知识、成绩优良却遇到关系户保研的考研生,仍旧需要再努力考研,得不到保研。做了工作、认真负责却不得升职加薪的老百姓,仍旧需要两手空空,看着油嘴滑舌、能力差的人往上爬。见义勇为却被被逼退学的学生、遵纪守法却被性别问题无理取闹的男性、照顾家庭却被认定毫无贡献的家庭主妇……

“你是想当麻匪?”

“对呀!我想跟你们一块儿发钱,把钱袋子扔到窗户里,听他们笑。”

老三跟花姐明显关系非凡。老三想代替老大,做新的张麻子,但旧的张麻子还在,他不敢。

“果然是个惊喜!果然他不姓马!”

“盗官欺爵,放在前清,满门抄斩!”黄四郎众人虽处新社会(中华民国),张口闭口却是旧社会的话语(清朝)。这就好比我们 现在的某些人,口口声声为了某些冠冕堂皇的名义,却干着旧时代的事情。

“你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

老大让老三教花姐打枪,吓得替身惊呼连连。但老三认真服从了吗?

“这照片是你吗?”

“是我!”

“是吗?”

“是。”

“那时候,我还很瘦。”

“这就不是你。”

“你说他不是我?”

“不是!”

“我说他也不是我!”

“这根本就他妈不是我!”

张麻子和汤师爷,靠以假乱真、鱼目混珠之章法,在黄四郎眼皮底下演戏。

“既然和解,那前面的账先算清楚!”

“你逼死六子。一条人命。”

“胡万武举人孙守义,三命抵一命。你欠我两条。”孙守义啥时候成了黄四郎的命,成了他的交易筹码?哦,资本主义视人命如粪土,而金钱犹如粪土。

“胡万和武举人是假死。老子还赔了夫人。”

“你们杀了胡万他们六条人命!”

“老子杀的是你的狗腿子。什么是狗腿子?今天伺候你,媒体就能杀你!你杀的是谁?是我的老婆和儿子!”

张麻子背对他们说:“妇女和儿童。”

黄四郎想要回替身,但张麻子说“撕票了”,“哪个王八蛋让你撕票的?”双方拔枪对峙,黄四郎自知武斗斗不过张麻子,心慌。师爷打圆场才缓和下来。

“我要当县长!”黄四郎给出报价。

附注

【《让子弹飞》全面解读-第三集-没有隐喻都是真事儿!师爷不是县长,麻子不是佐罗】

看过这个视频,才明白师爷说的“没有麻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的意思:【“对正在抢劫的「车匪路霸」可以当场击毙,群众打死有奖!”【乌鸦校尉】】

本文信息

本文编号:0086

原文作者:松易涅

原文标题:《让子弹飞(下之上)》

原文出处:https://songyinie.com/alone-log/xyty/rzdf-3

封面来源:让子弹飞,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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